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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敌我强弱之实疏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
臣闻以兵之胜负为国之强弱,不知为国者也。
善为国者不以兵,其次因兵之不可用而能见强弱之实。
自中原失守,我以偏方一隅当虏之众大,卒乘不如其多,土地不如其广,财力不如其盛,六七十年矣。
中间养兵息民,几三十年,未有振起之形,而虏亦不能尽得我之虚实,往往过计以待我。
故比者兵出之初,虏境亦为之响振。
及一败涂地,形见势屈,至于诛戮首事头行,万里遣使行成。
然则积三十年之休养,一出而丧之,而遂成今日单弱不振之形,非其举动轻率之故欤?
继自今以往,世有言兵者,必唾且骂,或遂以为妖诞不祥之人必矣。
嗟夫!
已事之失图,是则然矣,亦孰知夫一出之不审,亦未可以终弱我欤!
夫使为国者一出而遂至于终为人之下,则亦无具甚矣。
绍兴之末年,虏之弱我甚矣,及宿师再出而衄,我又褫气。
于是虏以重兵压我,我不免撤备而就和,则弱之势又甚于前日矣。
然而卒正尊名,卒损岁币,卒为兄弟之国,何耶?
盖虏之弱我者特在于兵出无功之一事,而吾国之君臣举措与夫孝宗皇帝之政德,如日方升,较然而不可欺者,虏固不得而揣量其轻重也。
尝怪夫宋元帝误听人言,北伐不胜,而遂不可收拾也。
到彦之轻举妄动之失,是固然矣。
然使元帝因此而究见天下强弱之实,则兵之损耗者不过一事而已。
江左元魏对立而为南北,其间民生之得所,法令之必行,其不逮北方远甚者尚多有之。
一败之后,徐思南北赋役取于百姓者孰为轻重,刑赏之施于臣庶者孰为当否,人才之收蓄于上者孰为少多,教化礼乐之坠失于民俗者孰为失得,是则虽碻磝、滑台相继不保,汲汲为之,未为无再振之地也。
奈何以兵籍口,一败不胜,则君臣上下气折消沮,甘心为萎弱之国,遂无复自强之意,而卒至于不可复为也!
是虽诛戮王玄谟、到彦之之徒,亦何益哉!
夫遇跌而加畏者虑也,因败而为功者智也。
古之善为国多在于失策之后。
今日大势,使徒以己事之失推之于胜负之末,则智者亦何以措其巧?
夫惟因兵之不可用而知强弱之实,则始有可得而论者矣。
论不可轻开兵端疏 南宋 · 王师愈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九、《永乐大典》卷八四三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
臣窃谓定天下虽不可惮用兵,保天下亦不可轻用兵,二者唯审其势焉可也。
昔者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皆倔起草昧艰难,故奋不顾身以争一旦之命。
其势不得不日夜淬砺,击搏进取,以定大业。
天下之人亦厌于乱离,不惜肝脑涂地,出力以佐上之人,盖觊一旦功业成就,息肩乎平治也。
是以留侯高祖必从思归之士,还定三秦,且曰:「民志已定,则难用者此也。
及事势已定,人民乐生,则非有万全,不可轻举矣」。
昔者宋元嘉自恃富强,且曰河南我之故地,横挑强魏。
当时群臣虽知其不可,不敢言,惟沈庆之言之而不见信。
王玄谟辈皆诞谩欺罔,至有闻其言,欲封狼居胥山之意,卒之三大举皆无成。
先之以到彦之,次之以王玄谟,三之以萧思话,使二十馀年元嘉富庶之盛,淮南赤地千里,人无遗育,祸有不可胜言者。
此不可不鉴也。
夫「妄自菲薄,引喻失义」,诸葛亮固深言于蜀;
「横挑强胡,经营分表」,蔡谟亦深垂戒于晋。
二者皆当今所当念也。
为今日恢复之计不可一息忘,恢复之师不可一朝举。
臣恐群臣献计有误陛下,谓今日可以用兵者,故愿陛下审处其势也。
夫以祖宗二百年经理封疆沦入于蛮腥,两朝北狩不返,天下切齿五十年矣,有志之士孰不愿比死而一洗之。
然时异事变,南北之势已定,民庶之志恋生,彼无必取之形,我无必胜之势。
若衅隙一开,兵连祸结,力竭于内,民不聊生,其变故固多端矣。
昔者宝元庆历之间,当天下全盛之时,以中国全力制一元昊小夷,西鄙数年不解甲兵,威方震而民力已困,京东西盗贼纷起。
幸元昊纳欸,不暇与之严正名分,遽屈意从之,务以息民救内。
当时英贤满朝,战士如林,岂不能因时乘利,以伸中国威灵,诚势有所不可也。
今夷狄虽犬豕难信,然我既与之约誓矣。
犬豕背弃信义,犹有天殃,况以中国礼义之所从出,岂可自弃信以始祸阶?
纵一举能遂灭之,圣哲犹以为重,况以今日兵力,未必能制其死命耶!
若彼自欲送死,则我所以待之固有辞矣。
故臣愿陛下审处其势,无轻开兵端,则社稷生灵幸甚,幸甚。
到彦之河南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宋文帝,贤君也。
自初即位,慨然有恢复中原之志,练兵蒐乘,志于必取。
是时拓跋氏起自阴山而入中原,控弦百万,威振天下,五胡之盛,莫此之若也。
文帝毅然不顾,起江东之精卒,直指河南,飘忽震荡,疾如风雨,致使北边诸将摧折不支,而金墉、虎牢、碻磝、滑台悉皆敛戍相避。
初不破江东一领甲,折江东一只矢,而河南四镇之地,还为宋土。
宋师之入中原,其锋不可当,而胜速者如此。
然以佛狸之强,马尾所向,无不摧破,而独于是役,乃拱手以付宋人,未尝一与之较,则其国中之人,亦必有说而处此。
了胡虏于目中而具见识于阃外者,于此当以长策禦之,而当时诸将曾莫之悟。
到彦之之流,方可津津然喜见眉津,略不知所以戒惧之意,则是文帝之志甚大,而诸将之计甚疏。
故虏退未几,而旋复渡津,致使金墉、虎牢,望风奔溃,而碻磝、滑台,俄亦不守,则以其不谙北土情伪,而堕佛狸之诡计故也。
呜呼!
江左六朝三百三十九年,历君凡三十有九,其出而与中原抗衡者,非师阃之专谋,则权臣之失策,初不由朝廷之命,天子之诏也。
独惟宋文帝以贤明之资,承富有之业,断然起并吞北虏、混一华夏之志,而一时诸将,凭藉威福之无力,乃至为虏人之所误,竟使文帝之志堕于渺茫之域,其亦焉用彼将也!
且佛狸之强大不减苻坚崔浩之机谋不亚王猛,其为江东之患烈矣。
一旦宋师入自淮泗,而河南四镇之地以已复,渡河而北,亭障斥候,为之一空。
此岂其情也哉?
崔浩欲纵使北来,徐取于秋高马肥之际,而魏主亦欲往击于冬寒地净之时,则其敛戍北渡者,姑欲垂饵于大河之南,退而结网以渔之于后云耳。
河南而居之者,固不容不警也,而彦之则不然,敌在而惧,敌去而泰,自河南一胜之后,遽为分屯列守之计。
自起潼关,而尾连彭城之西,列城径二千里,而每戍不过千人。
彦之之守河,则谓之无策可也。
夫长河萦带,守非一所,金墉、虎牢、碻磝、滑台,皆缘河南岸面向河北,固敌人所攻之冲,不容不聚兵于此。
然而敌人东从徐泗以寇江淮,西出商䝞以薄邓襄,则每每绕出其后,而河南四镇之地,遂为栖兵。
故驻兵于四镇之地而不动者,未必能守河南也。
然则如之何也?
曰:厉兵秣马,以攻为守,使敌人四顾而备我,而我不至仓卒以备敌。
汉祖守关,出而与项氏搏战于荥阳,盖欲以其身屏蔽于函潼之外。
诸葛亮之守蜀,出而与司马仲达对垒于渭南,盖欲以其身外护与蜀汉之前。
如此,则敌常备我之攻,而不暇攻我之守,何忧堕其诡计也哉?
奈何彦之之徒,虑不及远,目前才去丑虑,而意外已忘黠虏。
方魏人之北伐蠕蠕也,其国人皆谓宋师南侵,而舍之北去,此危道也,而彦之等独不捣其虚。
及魏人之西伐赫连也,其国人又谓宋师犹在河中,若舍之西行,则东州败矣,而彦之等独不知乘其隙,致使魏人雍容不迫,悉举其国中之精兵,北伐蠕蠕、西伐赫连,以绝佛狸之后患,然后徐复渡津饮马于河洛之间,而四镇之地,还复聚而为毡裘之域,可胜惜哉!
向使彦之于既胜之后,以攻为守,日夜申警其师,俾之北首赵而东道冲冀,西道捣邺,以乘其西伐之虚,则为佛狸者,会当不暇顾息,而诡计自乱,如不可杀,必趋之于阴山之北而后止,又安许其再出而蹂践于河南四镇之间?
惜夫一时诸将懵不及此,虽王仲德旧从武帝西伐,阅天下之患义最多,独能逆料虏之情之诈,而制胜之谋亦不及此,姑惟退自忧叹,形之颜色,则亦与晋之蔡谟何异?
故尝以谓晋文帝有取天下之势,而无取天下之志;
宋文帝有取天下之志,而无取天下之人。
此其混一之功,所以落落而难成。
知此,然后知河南之役,既胜而复失者,非江南白丁轻进而退易之罪也。
抑常观北人之轻易南人,非一日矣。
武帝入关之初,魏人尝谓纵使国家尽弃常山以南,彼不能发吴越之兵,争守河北
及南藩诸将表南师将入,而魏人又谓纵使国家与之河南,彼必不能固守。
至是彦之等辈不能至邺,而魏人又谓吴人正望固河自守,无复北渡之意。
其为北人之所料审矣。
是知江南诸将进不勇决,守不坚重,徒知所以取胜而不知所以持胜,故兵才一胜,业已偃然志满意得,不复有进取之志。
其形外露,敌人因得以窥之。
文帝檀道济再行无功者,以其养寇自藩;
到彦之失利而返者,以其中途疾动。
盖有实语也。
虽然,诸将之不利,则固无所逃罪,而于戒饬之际,则亦不容无失。
观其临遣诸将,且曰「若北国兵动,先其未至径入之,若其不动,住彭城勿进」,则诸将之所以分屯列守者,亦之出师每每授以成律,而其中诏有以縻之也。
呜呼!
文帝元嘉之治,独冠江左,其读王玄谟奏议,且有封狼居胥意,则混一之功,宜乎日月可冀,而行师之际,犹有遗恨。
然则一举而定中原者,其惟我宋乎?
封佐命功臣徐羡之等诏 南朝宋 · 刘裕
 出处:全宋文卷一
散骑常侍尚书仆射镇军将军丹阳徐羡之,监江州豫州西阳,新蔡诸军事抚军将军江州刺史华容侯王弘散骑常侍护军将军作唐檀道济中书令、领太子詹事傅亮侍中、中领军谢晦,前左将军江州刺史宜阳檀韶使持节、雍、梁、南、北秦四州荆州河北诸军事、后将军、雍州刺史关中侯赵伦之使持节、督北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北徐州刺史南城男刘怀慎散骑常侍、领太子左卫新淦王仲德,前冠军将军北青州刺史安南男向弥,左卫将军滠阳刘粹使持节、南蛮校尉很山到彦之西中郎司马南郡相宜侯阳张劭,参西中郎将军事、建威将军河东太守资中沈林子等,或忠规远谋,扶赞洪业;
或肆勤树绩,弘济艰难。
经始图终,勋烈惟茂,并宜与国同休,飨兹大赉
羡之封南昌县公华容县道济改封永修县公建城县武昌县食邑二千户
可更增邑二千五百户,仲德可增邑二千二百户;
怀慎、彦之各进爵为侯,改封建安县侯,并增邑为千户;
伦之封霄城县侯食邑千户;
封临沮县伯林子封汉寿县伯食邑六百户
开国之制,率遵旧章(《宋书·徐羡之传》,上初即位,思佐命之功,下诏。)
豫备宋军表 北魏 · 叔孙建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五
臣前遣沙门僧护诣彭城
僧护还称,贼发军向北,前锋将徐卓之已至彭城大将军到彦之军在泗口,发马戒严,必有举斧之志。
臣闻为国之道,存不忘亡。
宜缮甲兵,增益屯戊,先为之备,以待其来。
若不豫设,卒难擒殄。
吴越之众,便于舟楫,今至北土,舍其所长。
逆顺既殊,劳逸不等,平寇定功,在于此日。
臣虽衰弊,谋略寡浅,过蒙殊宠,忝重任,讨除寇暴,臣之志也。
是以秣马枕戈,思效微节。
愿陛下不以南境为忧(《魏书·叔孙建传》)
谢晦奉表自理 南朝宋 · 何承天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二
臣阶缘幸会,蒙武皇帝殊常之眷,外闻政事,内谋帷幄,经纶夷险,毗赞王业,预佐命之勋,膺河山之赏。
及先帝不豫,导扬末命,臣与故司徒臣羡之、左光禄大夫臣亮、征北将军臣道济等,并升御床,跪受遗诏,载贻话言,托以后事。
臣虽凡浅,感恩自厉,送往事居,诚贯幽显。
营阳失德,自绝宗庙,朝野岌岌,忧及祸难,忠谋协契,徇国忘己,援登圣朝,惟新皇祚。
陛下驰传乘流,曾不惟疑,临朝殷勤,增崇封爵。
此则臣等赤心已亮于天鉴,远近万邦咸达于圣旨。
若臣等志欲专权,不顾国典,便当协翼幼主,孤背天日,岂复虚馆七旬,仰望鸾旗者哉?
庐陵王营阳之世,屡被猜嫌,积怨犯上,自贻非命。
天祚明德,属当昌运,不有所废,将何以兴?
成人之美,《春秋》之高义,立帝清馆,臣节之所司。
耿弇不以贼遗君父,臣亦何负于宋室邪?
况衅结阋墙,祸成畏逼,天下耳目,岂伊可诬。
臣忝居蕃任,乃诚匪懈,为政大小,必先启闻。
纠剔群蛮,清夷境内,分留弟侄,并侍殿省
陛下聿遵先志,申以婚姻,童稚之目,猥齿召,荐女迁子,合门相送。
事君之道,义尽于斯。
臣羡之总录百揆,翼亮三世,年耆乞退,屡抗表疏,优旨绸缪,未垂顺许。
臣亮管司喉舌,恪虔夙夜,恭谨一心,守死善道。
此皆皇宋之宗臣,社稷之镇卫,而谗人倾覆,妄生国衅,天威震怒,加以极刑,并及臣门,同被孥戮。
虽未知臣道济问,推理即事,不容独存。
先帝顾托元臣翼命之佐,剿于佞邪之手,忠贞匪躬之辅,不免夷灭之诛。
陛下春秋方富,始览万机,民之情伪,未能鉴悉。
王弘兄弟,轻躁昧进,王华猜忌忍害,规弄威权,先除执政,以逞其欲。
天下之人,知与不知,孰不为之痛心愤怨者哉!
臣等见任先帝,垂二十载,小心谨慎,无纤介之愆,伏事甫尔,而婴若斯之罪。
若非先帝谬于知人,则为陛下未察愚款。
臣去岁末使反,得朝士殿省诸将书,并言嫌隙已成,必有今日之事。
臣推诚仰期,罔有二心,不图奸回潜遘,理顺难恃,忠贤陨朝,愚臣见袭。
到彦之、萧欣等在近路。
白公称乱,诸梁婴胄,恶人在朝,赵鞅入伐。
臣义均休戚,任居分陕,岂可颠而不扶,以负先帝遗旨。
辄率将士,缮治舟甲,须其自送,投袂扑讨。
若天祚大宋,卜世灵长,义师克振,中流清荡,便当浮舟东下,戮此三竖,申理冤耻,谢罪阙庭,虽伏锧赴镬,无恨于心。
伏愿陛下远寻永初托付之旨,近存元嘉奉戴之诚,则微臣丹款,犹有可察。
临表哽慨,言不自尽(《宋书·谢晦传》。案,《何承天传》,将见计,使承天造立表檄。又案,《南史·庾登之传》,承天作表,当浮舟东下,戮此三竖,今表有此语。)
谢晦京邑 南朝宋 · 何承天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三
王室多故,祸难荐臻。
营阳失德,自绝宗庙。
庐陵王构阋有本,屡被猜嫌,且居丧失礼,遐迩所具,积怨犯上,自贻非道。
群后释位,爰登圣明,乱之未乂,职有所系。
车骑大将军王弘、侍中王昙首、谬蒙时私,叨窃权要。
弘于永初之始,实不世之恩,元嘉之让,自谓任遇浮浅,进诬先皇委诚之寄,退长嫌隙异同之端。
昙首往因使下,访以今上起居,不能光扬令德,彰于朝听,其言多诬,故不具说。
王华贼亡之馀,赏擢之次,先帝常见访逮,庶有一分可取,而禀性凶猜,多所忍害,曩者纵人入城,托疾辞事,此都士庶,咸所闻知。
以其所启及上手答示宗叔献,又令宣告徐、傅二公。
及周纠使下,又令见咨云:「欲自揽政事,求离任还都,并令昙首具述此意」。
又惠观道人说,外人告到彦之谋反,不谓无之。
城内东将,数日之内,操戈相待。
华说数为秋当所谮,常不自安。
凡此诸事,岂有忠诚冥契若此者邪。
自以父亡道侧,情事异人,外绝酒醴,而宵饮是恣。
腼貌□□□□□□凡厥士庶,谁不侧目。
又常叹宰相顿有数人,是何愤愤,规总威权,不顾国典。
保祐皇家者,罹屠戮之诛,效勤社稷者,致歼夷之祸。
搢绅之徒,孰不慷慨。
遂矫违诏旨,遣到彦之、萧欣之轻舟见袭。
即日监利左尉露檄众军,已至扬子
虽以不武,忝蕃任,国家艰难,悲愤兼集。
若使小人得志,君子道消,凡百有殄瘁之哀,苍生深横流之惧。
纠勒义徒,缮治舟甲,舳舻亘川,驷介蔽野,武夫鸷勇,人百其诚。
今遣南蛮司马宁远将军庾登之参军事武将军建平太守安泰宣威将军昭弘宗、参军事宣威将军王绍之等,精锐一万,前锋致讨。
南蛮参军振武将军魏像统参军事宣威将军陈珍虎旅二千,参军事、建威将军新兴太守贺愔甲卒三千,相系取道。
南蛮参军振威将军郭卓铁骑二千,水步齐举。
大军三万,骆驿电迈。
冠军将军竟陵内史河东太守谢遁、建威将军南平太守谢世猷骁勇一万,留守江陵
分命参军、长宁太守窦应期步骑五千,直出义阳
司马、建威将军、行南义阳太守周超之统军司马振武将军胡崇之精悍一万,北出高阳,长兼行参军宁远将军朱澹之步骑五千,西出雁塞,同讨刘粹,并趋襄阳
奇兵尚速,指景齐奋。
诸贤并同国恩,情兼义烈,今诚志士忘身之日,义夫著绩之秋,见机而动,望风而不待勖(《宋书·谢晦传》,案,《何承天传》云,将见讨、使承天造立表檄。)
上疏请乘胜南伐 北魏 · 司马楚之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五
臣奉命南伐,受任一方,而智力浅短,诚节未效,所以夙夜忧惶,忘寝与食。
臣屡遣人至荆、扬,所在陈说,具论天朝盛化之美,莫不忻承圣德,倾首北望。
义隆兄弟,知人情摇动,遣臣私雠顺为司州刺史,统淮北七郡,代垣苗守悬瓠。
巩、洛、滑台败散以来,义降耻其败北,多加罪罚。
到彦之削位,退同卒伍,杀姚纵夫于寿春,斩竺灵秀于彭城王休元托疾,檀道济斥放。
凡在腹心,悉怀疑阻。
民怨臣猜,可谓今日。
臣闻平殄寇逆,必乘战胜之威,建立功勋,亦因离贰之势。
伏惟陛下圣德膺符,道光四海,神旌所指,莫不摧服,其未宾者,义隆而已。
今天网遐举,殊方仰德。
固宜埽清东南,齐一区宇,使济济之风,被于江汉(《魏书·司马楚之传》)
徐羡之等诏(三年正月 南朝宋 · 刘义隆
 出处:全宋文卷二
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爱敬同极,岂惟名教,况乃施侔造物,义在加隆者乎。
徐羡之、傅亮、谢晦,皆因缘之才,荷恩在昔,擢自无闻,超居要重,卵翼而长,未足以譬。
永初之季,天祸横流,大明倾曜,四海遏密。
实受顾托,任同负图。
而不能竭其股肱,尽其心力,送往无复言之节,事居阙忠贞之效,将顺靡记,匡救蔑闻;
怀宠取容,顺成失德。
虽末因惧祸,以建大策,而逞其悖心,不畏不义。
播迁之始,谋肆鸩毒,至止未几,显行怨杀,穷凶极虐,荼酷备加,颠沛皂隶之手,告尽逆旅之馆,都鄙哀愕,行路饮涕。
庐陵王英秀明远,徽风夙播,鲁卫之寄,朝野属情。
羡之等暴蔑求专,忌贤畏逼,造构贝锦,成此无端,罔主蒙上,横加流屏,矫诬朝旨,致兹祸害。
寄以国命,而剪为仇雠;
旬月之间,再肆鸩毒,痛感三灵,怨结人鬼。
自书契以来,弃常安忍,反易天明,未有如斯之甚者也。
昔子家从弑,人致讨,宋肥无辜,荡泽为戮。
况逆乱倍于往衅,情痛深于国家,此而可容,孰不可忍。
即宜诛殛,告谢存亡。
而于时大事甫尔,异同纷结,匡国之勋实著,莫大之罪未彰。
是以远酌民心,近听舆讼
虽欲讨乱,虑或难图。
故忍戚含哀,怀耻累载。
每念人生实难,情事未展,何尝不顾影恸心,伏枕泣血。
今逆臣之衅,彰暴遐迩,君子悲情,义徒思奋,家雠国耻,可得而雪,便命司寇,肃明典刑。
晦据有上流,或不即罪,朕当亲率六师,为其遏防。
可遣中领军到彦之即日电发,征北将军檀道济络驿继路,符卫军府州以时收剪。
已命征虏将军刘粹断其走伏。
罪止元凶,馀无所问。
感惟永往,心情崩绝。
氛雾既祛,庶几治道尔(《宋书·徐羡之传》)
北伐诏七年三月 南朝宋 · 刘义隆
 出处:全宋文卷二
河南,中国多故,湮没非所,遗黎荼炭,每用矜怀。
今民和年丰,方隅无事,宜时经理,以固疆场。
可简甲卒五万,给右将军到彦之,统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舟师入河,骁骑将军段宏精骑八千,直指虎牢豫州刺史刘德武劲勇一万,以相犄角,后将军长沙王义欣可权假节,率见力三万,监征诸军事
便速备办,月内悉发(《宋书·索虏传》。)
到溉 南梁 · 任昉
 押质韵
南史曰:时溉为建安太守寄诗求二彩段。
铁钱两当一,百易代名实。
为惠当及时,无待凉秋日(○南史到彦之传附溉传。《诗纪》七十八。)
荆州符收谢晦 南北朝 · 尚书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
祸福无门,逆顺有数,天道微于影响,人事鉴于前图,未有蹈义而福不延,从恶而祸不至也。
故智计之士,审败以立功,守正之臣,临难以全节。
徐羡之傅亮、谢,安忍鸩杀,获罪于天,名教所极,政刑所取,已远暴四海,宣于圣诏。
羡之父子,息,电断之初,并即大宪
复王室之仇,摅义夫之愤,国典澄明,人神感悦。
三姓同罪,既擒其二,晦之室属,缧仆狱户,苟幽明所怨,孤根易拔,以顺讨逆,虽厚必萌。
然归死难图,兽困则噬
是以爰整其旅,用为过防
京师之众,天下云集,士练兵精,大号响震。
使持节、中领军很山县开国侯到彦之率羽林选士果劲二万,云旌首路,组甲曜川。
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南徐兖之江北淮南青州徐州淮阳下邳琅邪东莞七郡诸军事,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永修县开国公檀道济统劲锐武卒三万,戈船蔽江,星言继发,千帆俱举,万棹遄征。
散骑常侍骁骑将军段宏铁马二千,风驱电击,步自竟陵,直至鄢郢。
又命征虏将军雍州刺史刘粹河阴之师,冲其巢窟。
湘州刺史张劭湘川之众,直据要害。
巴、蜀杜荆门之险,秦梁绝丹圻之径,云网四合,走伏路尽。
然后銮舆效驾,六军鹏翔,警跸前驱,五牛整旆。
虽以英布之气,彭宠之资,登陴无名,授兵谁御?
加以西土之人,咸沐皇泽,东吴将士,怀本首丘,必不自陷罪人之党,横为乱亡之役。
置军则鱼溃,婴城则鸟散,其势然矣。
圣上殷勤哀悯,其罪由,士民何辜?
是用一分前麾,宣示朝旨。
符到,其即共收擒身,轻舟护送。
若已猖蹶,先事阻卫,宜翻然背乱,相率归朝。
顷大刑所加,洪恩旷洽,傅亮三息,特蒙全宥,同产以下,羡之诸侄,咸无所染。
况彼府州文武,并列王职,荷国荣任,身虽在外,乃心辰极。
夫转祸贵速,后机则凶,遂使王师临郊,雷电皆至,噬脐之恨,亦将何及(《宋书·谢晦传》,元嘉三年太祖时已戒严,诸军相次进路,尚书荆州。)
以守养战重方面论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四、《方舟集》卷九
愚闻之,东晋有弱中之强,故江淮守禦之势;
李唐有强中之弱,故河朔养腹心之忧。
夫外视弱矣,而守禦有定论,则未尝不强;
外视强矣,而制驭不自我,则未尝不弱。
夫知守而后可以谋战,苟惟守之无地,则战者虽百胜,其能久乎?
东晋虽战不足而守则固,是以聪、勒、苻坚之强不能逞南渡之欲。
李唐虽战有馀而守则不力,是以赵魏之地常鞠为盗贼之囿。
天下之势,其根本在守而其应在战,是知远攻者必近守,不可忽也。
刘宋元嘉七年到彦之等以舟师自淮入泗,溯河西上,碻磝、滑台、虎牢、金墉四镇,列兵分守,魏主命悉众北渡,诸将莫不称庆,而王仲德独以为敌人仁义不足而凶狡有馀,今敛戍北归,必并力全聚,若河冰既合,将复南来。
至十一月而四镇复陷,以檀道济之威略,亦不过全军而已。
此前事之鉴也。
往者北人之归河南五路也,或传北人之谋,谓要得入川不难,将陕西弃下三五年,南兵决来守之,道路已熟,一发决去,必取川蜀。
是知示弱以致吾之骄,佯北以诱吾之进,遗我以残破之地,使吾取之以分吾兵势,约我以和好之言,俾吾信之,以出吾不意。
我之前日所以失者,犹元嘉也。
夫鞭虽长不及马腹,而强弓之末不能穿鲁缟。
六朝之际,河南之地随得随失,盖地既平旷,敌通其内,淮南隔其外,而制胜之重或又遥决于大江之南。
藉使得河南之地,多置兵则粮运难通,少置兵则不足以自固,大军稍远,士心便怯,此宜可虑也。
愚谓今日悠久之虑,要以守而待战。
两淮之地形势不相为应者,愿仿六朝兼督之制,以重臣分临之,多者不过数州,使诸将有以分屯而听其节制。
如庆历各以分委韩琦辈,重其方面之权而申以春秋责帅之义,无事则谋守,有事则总之于府。
此所谓以守养战而以弱养强也。
宋论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六、《景定建康志》卷三四、《至正金陵新志》卷一五、《南宋文录录》卷一八
宋文帝河南之地为宋武帝旧物,故竭国家之力、扫国中之兵而取之,卒无尺寸之功。
史称文帝之败,坐以中旨指授方略,而江南白丁轻进易退。
以愚言论之,文帝不用老将旧人,而多用少年新进,便专任属,犹恐不免于败,况从中以制之乎?
锋镝交于原野,而决机于九重之中,机会乘于斯须,而定计于千里之外,使到彦之辈御精兵亦不能成功,况江南白丁乎?
江南之兵亦非弱也,武帝破燕、破秦、破魏,则皆南兵也,何武用之而强,文帝用之而弱也?
南兵不可专用,岂无北方之人可号召而用之乎?
武帝失之于前而文帝失之于后也。
自古东南北伐者有二道,东则水路,由淮而泗,由泗而河;
西则陆路,越汉而洛,由洛而秦。
自晋氏南迁,褚裒、殷浩、桓温、谢玄,皆独由一道以进。
至于武帝,则水陆齐举,故能成功。
今文专独用南兵,而专恃水战舟楫之利,虽尝使薛安都等尽力于关陕,而孤军无援,形势不接,此三者文帝之所以败也。
使文帝得贤将而任之,屯于淮外,委以经略,不独用南兵而号召中原之众,不独恃舟楫而修车马之利,则虽未能坚守河南,亦不至于一败而失千里之地,再败而胡马饮江也。
文帝修政事,为六朝之贤主,而措置之谬如此,可不戒哉?
策问(一)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七、《东莱吕太史外集》卷一
问:名正言顺,大义之所以立也;
内修外攘,大业之所以成也。
表大义于天下,一日而白。
至于经纶大业,则内外先后,未尝无其序焉。
五胡俶扰,神州陆沈,繇晋氏以来,明君哲辅,慨然有志于中原者,史不绝纪。
庾亮之将镇石城也,郗鉴以为资用未备,不可大举;
褚裒之径赴彭城也,蔡谟忧其经营,分表疲民以逞;
殷浩之复谋再举也,王羲之谓虽有可喜之会,而所忧乃重于所喜。
是三者迄无成绩,终不能出旁观者之所料,意者名不正耶,言不顺耶,抑亦先后陵节而戾经纶之序耶?
温之枋头,安之步丘,裕之长安,几成而败,既济而覆,追数其过,盖必有所在。
下至到彦之、檀道济、王元、沈庆之之流,虽长短多寡之算,不足烦前筹之箸,然尚论古昔者,亦不得而废也。
孱儒腐生,玩岁愒日者,固不可与论恢复之略,鸣剑抵掌,志吞狼居之北,莫不壮其快。
然横挑强敌,败人事者又未必非此曹。
居两者之间而咨至当之论,将何施而可?